第五章 趁机试探
“凡事不能看眼前小利。林慕果长的漂亮，你皇帝舅舅又给了她一份体面的地位，将来结了亲，肯定能成为你和哥哥的助力！”所以，刚刚在大堂，她才没有帮着林吟书说话。
林长庚这件事做的确实很让自己恼火，但是她不能让这两个孩子跟他们父亲离心。
“可是她那个贱人怎么能嫁给苏哥哥？”林吟乐肺都要气炸了。
燕玖嫦对林吟乐心中那点小九九岂能不知，她不屑道：“凭她也配？只是赐了婚，又不是成了亲，顶什么用？”
林吟乐立刻就反应过来，她娇嗔一笑，嘟着嘴道：“她身份低贱，纵使不能嫁给苏哥哥，但若要做块垫脚石，也勉强使得。”
燕玖嫦宠溺一笑，轻轻拍着林吟乐的手背，道：“能被我儿踩在脚下，也是她的福气。只是……”
林吟乐猜测道：“这丫头骤然回京，又这么高调地入府，难免让本宫怀疑她目的不纯，莫非……”燕玖嫦猛地提起气，想了想又缓缓吐出来：“她应该不会知道那件事的吧？”燕玖嫦的眼睛聚焦庭院里的那棵梧桐树上，眼神慢慢冷凝成冰。
吩咐林吟乐退下，燕玖嫦凝眉进了内室。
胡嬷嬷奉上茶点，才试探着开口：“公主担心她知道当年那场火……”
听见胡嬷嬷的话，燕玖嫦神色一凛，阴毒的目光警告的盯上胡嬷嬷，须臾转过脸才缓缓道：“她初来乍到，驸马明日必会安排她与府上亲眷见面，届时我趁机试试她，若她真的知道慕雪婵的事，哪怕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……也留她不得！”
胡嬷嬷被燕玖嫦盯得头皮发麻，抬眸见她脸上寒光一片，赶忙弓身退到一旁。
第二日正好赶上林长庚休沐，阖府家眷就都在嫦月轩聚齐。
林长庚受“驸马”的身份所限，家庭关系相对简单。长子林铮和次女林吟乐是荣格长公主所出，三女林吟琴是佟姨娘所出，幺女林吟书的生母则是李姨娘。
林长庚也曾有过多纳两房妾侍的念头，不过每每提起，燕玖嫦总要跟他吵得不可开交，他虽不胜其烦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“果儿入府的事，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……”林长庚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。继续道：“她年纪最长，又是钦封的端阳郡主，自然是你们长姐！”
说话时，也不忘扭头看一眼燕玖嫦，见她正悠悠吹着茶盏上的热气，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：“你们务必和睦相处，明白了吗？”
众人默然，林长庚满意地点点头。
随后“砰”一声轻响，打破沉默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到燕玖嫦身上，只见她放下茶杯，缓缓坐直身子。
林长庚皱眉，耐着性子等待燕玖嫦说话。
燕玖嫦抬眼定定的看着林慕果，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，和蔼轻笑道：“你既进了林府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，衣食住行可有什么不方便的？”
这是照例的寒暄。林慕果自然笑着摇头。
燕玖嫦笑着点头，继续道：“听说你是从老家来的，老家可还有什么亲人？”
林慕果眉头轻蹙，眼神倏地变得恍惚：“没了，一场大火，什么都没了。”
燕玖嫦面上一滞，很快就又平静如常：“好端端怎么会起了大火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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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慕果将燕玖嫦的神情尽收眼底，盯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，道：“谁知道呢？或许是天灾，或许……不是。”
燕玖嫦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轻轻吐出。在看到林慕果眼底的冷笑时，她就有了想要的答案，心里也开始谋划着下一步动作。
一顿饭，吃的各怀鬼胎。
林慕果冷眼看着那些人晦暗不明的神色，心底的嘲讽越发浓烈。
回到嫦月轩，燕玖嫦将满屋的婢女挥退，只将胡嬷嬷留在近前。胡嬷嬷觑着她冷凝的脸色，小心道：“公主不必忧心……”
燕玖嫦“哼”得一笑，肩膀也随着轻轻抖了一下：“有什么好忧心的，既然不得用，送她去跟她的死鬼亲娘团圆就是了！”
胡嬷嬷点点头：“奴婢这就去吩咐人手。”
燕玖嫦一抬手，示意她不用着急：“吟书脸上的伤好了吗？”
胡嬷嬷想了想道：“哪有那么快？她虽然施了厚厚一层粉，但是脸还是肿着的！公主是想让四小姐……”
燕玖嫦冷笑道：“林吟书就是个无脑的蠢货！本宫若不趁早把她这把刀打磨打磨，以后用她冲锋陷阵的时候岂能顺手？就把这件事交给她，让她历练历练吧。”
“公主有主意了么？”
燕玖嫦一勾手指，胡嬷嬷立刻附耳上前。阳光透过镂花的窗格子照进来，洒落一地斑驳日影。
次日，吃过午饭，在燕玖嫦派来的丫鬟的撺掇下，林慕果一脸随意的由着她们带着，在花园里转了半天。
回到饮绿轩的时候，日头正好，林慕果推说累了，赶走丫鬟，独自回了房。
仔细在房间转了一圈，唯一有异样的就是床单上那片半干的水印，隐约散发着茉莉花浓郁的香味。
林慕果唇角轻扬，计谋不错，只可惜撞在了她手上！
伏在窗前的榻上闭目养神，等休息够了，才懒洋洋起身来到柜子旁边，从立柜的最下层抽出一个红漆木匣子。
她进京的时候带的行李不多，这个木匣子一直被她带在身边。
小心开了锁，将匣子打开。白葱一般的指尖从匣子里的瓶瓶罐罐上一一划过，最后停在一个天青色的瓷瓶上。
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出一些，然后细细填在右手食指的指甲缝里，再点起一支白蜡，将指缝用一层薄薄的蜡油封好。
林慕果将匣子重新放回立柜里，自己也若无其事地回到床边，朦胧着眼神，大梦初醒的般伸了个懒腰，懒洋洋的唤了声“雨娟”。
雨娟一推门，见林慕果正从床榻上坐起，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，心情才稍微平静。
“梳头吧。”
林慕果捞起一旁的木梳递给雨娟，一边漫不经心道：“你这腰上的香囊是自己绣的么？倒是精巧别致的很！”
雨娟手上一顿，很快就笑起来：“这是奴婢才绣好的，手艺粗鄙，大小姐过奖了。”嘴上这么说，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不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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